我在夢裡遇見她—《憤怒道》的女主角。
那是一個滿佈灰燼的世界,天空像被烈火焚過的金屬,風裡有汽油味,也有血的味道。
她的頭髮被剪得極短,臉上塗著戰爭的油彩,眼神冷卻、堅定,像從廢墟裡長出的鐵花。
她站在一輛滿身灰塵的戰車上,回頭看我,那個眼神裡沒有憤怒,也沒有憐憫,只有一種無可動搖的確定——她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。
我以為那只是電影裡的場景,卻在夢裡看得比任何銀幕都真實。
沙塵打在臉上有疼痛的感覺,地面在震動,我能聽見機械的咆哮,也能聽見自己胸口急促的心跳。
那一刻,我以為我不是旁觀者,而是被她拉入那個荒原的另一個人——手上沒有武器,卻同樣滿身塵埃。
醒來的瞬間,我腦子仍在嗡嗡作響。
天還沒亮,房間裡只剩呼吸聲與手機微弱的光。
我看著天花板,喃喃自語:
「記住,睡前不要再看這麼刺激的電影。」
這句話像一個人對自己開的玩笑,既理智又蒼白。
可心底有另一個聲音在竊笑,那不是電影的錯,是我自己想逃到那樣極端的世界裡。
現實裡的我,講話小聲、行為克制。
怒氣在社會的規範下被磨得光滑,我懂得何時該笑、何時該閉嘴,也懂得把不安藏進禮貌的語氣裡。
可夢裡,她替我怒了、替我燃了,甚至替我活得比我更真實。
我開始懷疑,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我?
白天那個懂得壓抑、維持秩序的人,還是夜裡那個在風沙中大喊的人?
夢境有種殘忍的誠實。
它不給人解釋的時間,也不講邏輯。
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在夢裡找到了形體——恐懼變成追逐者,焦慮變成崩塌的牆,欲望則化為燃燒不盡的火。
或許那位女主角,正是我的某個分身。
她在我不敢說話的時候替我咆哮,在我不敢掙脫的時候開車衝破現實的城牆。
人總以為夢是虛構,清醒才是真。
但我越來越懷疑,也許我們白天所維持的秩序,才是更高明的幻覺。
那些關於工作、責任、關係的日常,像層層包紮過的繃帶,把我們包成體面的樣子,卻也讓靈魂無法呼吸。
夢裡的世界雖混亂、危險、滿是灰塵,但每一次呼吸都誠實。
她在那裡奔跑、戰鬥、流血、哭泣,沒有觀眾、沒有導演,也沒有劇本。
她不是英雄,只是拒絕被麻醉的靈魂。
而我,卻常常在現實裡自願沉睡。
我記得夢的最後一幕,她停下車,站在沙丘上,背對著我。
風很大,灰燼從她肩上落下。
她沒有回頭,只是抬起手,指向遠方的一道光。
我聽見自己問:「那裡是出口嗎?」她沒有回答。風聲裡只傳來一句像回音的話——
「你醒著的樣子,才像在逃。」
我睜開眼,晨光從窗簾縫裡滲進來。
城市依舊運轉,世界恢復秩序。
可我知道,有一部分的我還留在夢裡,那個灰燼的荒原上。
她仍在那裡,開著她的戰車,替我繼續對抗我不敢面對的真實。
****小說無限期停擺,雖然早已寫完故事,但真的很懶的修改跟打字,唉*****